早明

关于吃糖这件小事

铁三角三人的吃糖日记，#瓶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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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烟的时候胖子给我准备了许多糖。

最开始是胖子参加隔壁村姑娘的婚礼，一个人顺了三盒喜糖回来。那时我处于戒烟最难受的期间，每当烟瘾犯时就从喜糖里挑出几个不甜不腻的花生糖塞嘴里垫一垫。

胖子见这方法管用，就去商铺里把散糖抓了个光。水果糖、奶糖、硬糖、软糖各种类型一应俱全。胖子拎着一塑料袋糖回来后往桌子上一放，气势汹汹地对我说：“从今天开始，每次想吸烟了就塞一个到嘴里，小哥帮我看着他。”

糖买多了的结果就是，这些糖大多不是进了我的肚子里。

胖子有事没事总喜欢捏一把硬糖，草莓的，菠萝的塞到嘴里。他只喜欢硬糖，刚放进嘴里就要用力咬碎，吃糖的时候总会发出嚼骨头一般的声音，让人担心他的牙齿。有几次他都问商店的老板，有没有肉味的糖果，老板推荐他自制。

在这场吃糖的宴会中，尤其是我的软磨硬泡下，闷油瓶也在短时间内把各个糖的种类尝了个遍。他最不喜口香糖，放进嘴里两秒，见它没有融化的趋势，闷油瓶第三秒就会吐掉。他吃硬糖与软糖一样，与胖子截然不同，压在舌底，等待糖慢慢融化，你能从他喉舌吞咽的频率判断出他的糖融化到了哪一步。他在吃糖时绝不说话，无论我和胖子怎么逗他，闷油瓶也只是淡淡看我们一眼，然后扭回头去，再咽一口糖水。

胖子总说我对糖的要求很高。年轻的时候我喜欢吃软糖，再甜也不会腻，那时候最不能理解的就是吃薄荷糖的人。还在读书上学时，每次上课犯困同桌都会塞一颗薄荷糖给我，吃完半小时内嗓子都在冒风，所以我对薄荷的印象极其差。

然而戒烟的时候，粘牙的牛轧糖不利索，硬糖懒得咬，口香糖嚼得太傻，挑来挑去，最后我只能从那一塑料袋花花绿绿的糖纸中挑出最不起眼的透明薄荷糖喂进嘴里。

闷油瓶似乎也对薄荷糖情有独钟。糖多到吃不完时，胖子抓了一大把放在喜来眠的收银台上，每个来的顾客都可以抓几个吃。然而胖子向我告状，说闷油瓶专门把收银台上放着的薄荷糖给全挑了出来，单独放进一个盘子里装着，又把盘子装在收银台最隐蔽的柜子里。

有次来吃饭的姑娘专门问：“有薄荷糖吗？”

闷油瓶站在她的前面，眼睛也没抬地摇了摇头。

那时我刚好在前厅帮工，见闷油瓶居然这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于是上前主动拿出他藏在柜子里的那碟薄荷糖，抓了一把给那位姑娘，说：“不好意思，这是我放的，他不知道。”

姑娘满意地离开了。

我指责闷油瓶不通情理，他看着我，没有说话。我见他低眉，忽然有些自责，反思自己说话是不是过重了，因此特地将声音放缓，询问他是不是真的很喜欢薄荷糖。

如果是的话，我会交代胖子下次从商铺多买一些回来。

谁料他竟摇了摇头，我正要继续询问，他却拨开一粒薄荷糖透明的糖纸，将糖塞进我的嘴里，含进去的那一刻，薄荷的清香立即在口腔里蔓延，他将我压低，把我按在收银台下的狭小空隙内，忽然吻住了我。

薄荷的味道在两个人的口腔蔓延，纠缠不清。

他最后道：“喜欢这个。”